最好的書

　　那些使我們安定寧靜，恭維我們的學(xué)識，使我們滿足于我們的環(huán)境和成就的書不是最好的書。相反，那些使我們忐忑不安，挖我們那些自以為是的學(xué)識的墻腳，拆毀那道狹窄而使我們長時間置身其中并感到安全的藩籬，把我們放在沒有范圍的范圍內(nèi)，使我們祈求、恐懼、戰(zhàn)栗，為一個更堅固的立足點(diǎn)和更扎實(shí)的目的而斗爭的書，才是最好的書。

　　深淵的入口

　　人人都有一個走進(jìn)那不可測的深淵的入口，如果他愿意讓它開放而不讓它為枯枝廢物堵塞的話。在青年時代，這個通道是暢通的，但種種憂思和世俗的瑣事很快把它填塞堵死，結(jié)果我們成為一個污濁的小灣，跟汪洋大海隔絕。人的靈魂只有通過經(jīng)常接受真理才能保持純潔和健康；至少，要跟真理無拘無束地接觸。

　　人性的棘刺

　　植物學(xué)家說棘刺是發(fā)育不完全的芽，它們硬化了，要是它們生活在一個有利的環(huán)境或得到較好的培育，會變成繁茂的枝丫。這確乎是一個有意義的事實(shí)。人性的棘刺有多少啊——既硬又尖，戳痛、傷害我們的冷酷的刺兒頭，使我們反感和厭惡的狹隘偏見，叫人不敢接近的自負(fù)——全是停止良好發(fā)展的性格。僵化的脾氣，本來應(yīng)該在陽光和煦的日子高舉枝條，以花和果使人心情愉快的有希望的幼芽，可是由于缺乏培育和相宜的土壤、氣候，如今全長得硬邦邦的如石頭一般！那涵育著如此豐富與美好的種種可能性的嫩芽竟成為一個討厭的癤疤，一根害人傷人的刺！這確實(shí)是一個意味深長的事實(shí)。

　?。懬屣L(fēng)摘自百花文藝出版社《布羅斯散文選》）

　　文/［美］約翰·布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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