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藝萌　湖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　碩士研究生

　　張　衛(wèi)　湖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　教 授（通訊作者）

　　摘要：文章聚焦于古代羅馬公共浴場遺址，分析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在現(xiàn)代城市保護與再利用中如何煥發(fā)新的生機。依次選取阿格里帕浴場、卡拉卡拉浴場、戴克里先浴場與英國巴斯浴場遺址為案例，逐層闡明基礎、初級、中級與高級各階段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的活化與利用方式，以期對中國浴場的發(fā)展模式、保護與再利用提供啟示。

　　關鍵詞：古羅馬；浴場；建筑形制；遺產(chǎn)保護與再利用

　　引言

　　埃德加·愛倫·坡（Edgar Allan Poe）曾在《致海倫》（TO HELEN）中寫道：“光榮屬于希臘，偉大屬于羅馬。”自文藝復興時期以來，古羅馬與古希臘的建筑被重新發(fā)現(xiàn)并且得到重視，羅馬公共浴場也成為學術界關注的焦點對象。本文旨在選取古羅馬代表性浴場，如阿格里帕浴場、卡拉卡拉浴場、戴克里先浴場與英國巴斯浴場遺址為案例，逐層闡明基礎、初級、中級與高級各階段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的活化與利用方式，以期對中國浴場的發(fā)展模式、保護與再利用提供啟示。

　　1古羅馬浴場的起源

　　關于古羅馬浴場的起源有多個原因。起初，古希臘是洗浴文化的發(fā)源地，因為古希臘人崇尚體育競技精神，熱愛強健體魄。在體育場上揮灑完汗水，有清潔身體的需求，所以在古希臘的體育場附近會設有浴池。此時的羅馬浴場

　　Exploration on the Conservation and Reuse of Ancient Roman Public Bathing Site

　　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保護與再利用探究

　　僅僅是一個淋浴裝置——在體育場的圍墻裸露的巖石上，開鑿出一排可以沖洗的水盆。早期比較傳統(tǒng)的古希臘人都會洗拉科尼亞式的冷水澡，沒有加熱系統(tǒng)，以防止人們洗溫水澡時貪圖享樂。公元前6世紀，許多器物上都記錄了古希臘洗浴的場景。例如，畫家安提米尼斯在陶罐上勾畫了古希臘運動員沐浴方式的場景；英國巴斯浴場博物館的瓶畫展示了男人們使用水瓢和土罐作為早期的洗浴工具。此外，羅馬位于臺伯河東側(cè)的七丘之上，被譽為永恒之城。多山靠海，濕潤的地域氣候為其提供了天然的水資源。

　　2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

　　目前，國內(nèi)關于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的研究有如下成果：學者秦治國從歷史學角度指出，早期羅馬共和國時期，公共浴場的興盛適應了當時羅馬社會居民的廣泛需求，因此洗浴活動對社會發(fā)展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這不僅體現(xiàn)在浴場的廣泛建造上，還促進了整個時期浴場文化的興盛[1,2]；劉臨安教授從建筑學的角度綜合論述古羅馬公共浴場建筑的興衰過程、典型案例、建筑形制，以及當今社會中對于浴場遺址保護與利用的方式[3]；陳寒煜探討了羅馬浴場文化的興衰與羅馬精神之間的聯(lián)系[4]；任冠與魏堅，從考古學者的身份出發(fā)，分析了羅馬帝國浴場與中國唐朝墩遺址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5]；李思佳從考古學與建筑學的角度，探討了唐朝墩古城浴場與羅馬浴場在供熱方式、建筑技藝之間的聯(lián)系，證實絲綢之路對洗浴文化的影響[6]；孫勇與鄔艷婷以建筑功能布局為切入點，由古羅馬公共浴場談及中國國內(nèi)的洗浴中心，以此來探討中國當代洗浴中心的建筑設計[7]。

　　外國學者如美國學者麥克納頓（R.D.Macnaghten）在《羅馬的人生活和風俗》中，將考古學與歷史文獻相結(jié)合，分析了羅馬城市的建筑布局以及羅馬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對浴場建筑結(jié)構(gòu)、開放時間做了簡單的介紹，然后評估了羅馬浴場的衰敗以及近年來的修復[8]；理查德·詹金斯（RichardJenkys）在《羅馬的遺產(chǎn)》中，從浴場的整體布局、排水系統(tǒng)、室內(nèi)裝飾、供暖技術、拱形結(jié)構(gòu)這五個角度對古羅馬沐浴設施特點進行總結(jié)[9]；詹姆斯·安德森（James C.Anderson）在《羅馬建筑與社會》中，展示了公共浴場與整個城市空間的關系[10]；美國學者巴頓（Barton.I.M）在《羅馬公共建筑》中，從建筑學的角度考察了羅馬浴場的建造方式和結(jié)構(gòu)[11]；Kontokosta A H考察了古羅馬最早的洗浴設施以及私有浴場如何向公共浴場的轉(zhuǎn)變[12]；Fikret Yegul的著作《沐浴在羅馬世界里》追溯了浴場以及洗浴的起源和發(fā)展，還分析了浴場綜合體復雜的建筑技術分析[12]。

　　從現(xiàn)有的研究可知，有關古代浴場遺址如何被現(xiàn)代化使用方面的研究較少，千年時光已過，古羅馬公共浴場空間功能早已被多次置換。因此，本文選取較為典型的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案例為研究對象，從基礎性的保護與利用方式到六位一體化的多樣性保護與利用方式，分析其浴場空間特征及空間功能的演變，分級探討這些浴場的特點以及現(xiàn)代化的保護與利用方式，為其他眾多古代浴場遺址提供合理的遺產(chǎn)保護及再利用方式。

　　3古羅馬公共浴場遺址保護與再利用

　　3.1阿格里帕浴場遺址——基礎保護與利用方式

　　弗蘭克·布朗（Frank Edward Brown）認為羅馬人將儀式發(fā)揮到了極致，“羅馬人的建筑自始至終都是一種圍繞儀式塑造空間的藝術”[9]。羅馬人除了將浴場作為最基本的洗浴空間，也當做特殊的娛樂空間。浴場內(nèi)涵蓋了多種娛樂式空間功能，如圖書館、健身房、商店、藝術畫廊、演講廳、會客廳、按摩房、桑拿房、露天泳池、露天花園，是一個龐大的城市娛樂和公共活動的綜合體。浴場空間為城市居民提供了一個寬敞、舒適的環(huán)境，在羅馬人的日常生活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在古羅馬歷史上，帝國曾經(jīng)修建了龐大、復雜的浴場建筑群，例如阿格里帕浴場、圖拉真浴場、戴克里先浴場、卡拉卡拉浴場，都是羅馬帝國曾經(jīng)輝煌的象征。公元前1世紀，皇帝奧古斯都·屋大維的將軍阿格里帕領導修建了第一座帝國公共浴場——阿格里帕浴場（Bath of Agrippa），后期由哈德良皇帝修復。建設之初是一座皇家私人浴室，專為帝王和貴族們使用。這座私人浴室建筑群在阿格里帕去世后公開，標志著與以前的設施截然不同，提供充滿雕塑、大游泳池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筑的廣闊花園。喬瓦尼·巴蒂斯塔·皮拉內(nèi)西的《戰(zhàn)神廣場平面圖》采用廢墟還原法還原了阿格里帕浴場，其坐落于戰(zhàn)神廣場位于萬神殿南側(cè)，毗鄰海神尼普頓神殿。阿格里帕浴場位于北部萬神殿，東部Saepta Iulium和南部Porticus Pompei之間，占據(jù)一個突出的位置[13]。阿格里帕浴場于公元80年毀于大火，雖然后期哈德良皇帝進行修復，但是漸漸地被羅馬人所遺棄。16世紀的建筑學家安德烈亞·帕拉迪奧基于空間測繪，以及豐富的考古知識繪制了“空想理性化”的浴場圖紙。帕拉迪奧把浴場看成了一種特殊的公共建筑，將多種空間功能進行匯聚與有序組合排列，使其成為復雜且精細的布局。

　　今天，阿格里帕浴場早已不復存在，只留有被稱作貝拉拱門的中央主浴室穹頂?shù)膲w遺跡和圓形大廳。在戰(zhàn)神廣場只有一座龐大的萬神廟被完整地保留下來，其他那些曾經(jīng)雄偉的建筑只剩殘垣斷壁依稀可見。殘存的浴場墻體其實是大部分古跡遺址的狀態(tài)，現(xiàn)如今此處只能用于考古與游覽，讓人們聯(lián)想一下當年皇家浴場的恢宏景象。

　　3.2卡拉卡拉浴場遺址——四位一體的初級保護與利用方式

　　卡拉卡拉浴場與戴克里先浴場都是古羅馬帝國浴場高水平建設的代表，兩個浴場規(guī)模龐大且復雜，具有嚴謹?shù)慕ㄖ沃魄铱臻g功能齊全，內(nèi)部裝飾奢華，無與倫比。在公元2世紀初，建筑師阿波羅多洛斯確定了羅馬帝國皇家浴場的基本的建筑形制，浴場整體上呈中軸對稱，在中央軸線的沐浴大廳中，從北向南依次是冷水浴廳、溫水浴廳、高溫浴廳、游泳池。高溫浴廳在南側(cè)有利于陽光的直射，冷水浴廳通常是浴場的中心，帶有圓形的拱頂也是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空間，同時作為按摩以及療愈空間。

　　卡拉卡拉浴場與戴克里先浴場的整體布局都是坐東北朝西南，完全符合維特魯威在《建筑十書》中對浴場建設方位的要求，即盡量選擇溫暖的土地，也就是背向北風或者東北風的土地[8]?？ɡɡ鍪撬辛_馬浴場建筑群遺址中保存最多的，雖然屋頂早已塌陷，厚重的墻體、柱墩以及拱門，直到今天依然矗立著。在冷水浴的北側(cè)有一個1米深的奧林匹克游泳池和一個高聳寬敞的高溫浴室，其規(guī)格可以媲美羅馬萬神廟，跨度高達36米。在高溫浴室內(nèi)安裝大型玻璃，最大程度地吸收太陽的能量，羅馬人也可以盡情地享受日光浴。

　　由于卡拉卡拉浴場大部分都是室外環(huán)境，所以不適合異地重建和內(nèi)置博物館的保護方式。因其會破壞原有的歷史環(huán)境，所以露天保護是最好的方式?？ɡɡ龀朔e極發(fā)展旅游業(yè)，招攬更多游客，在多年間也不斷進行新的嘗試，以此更好地展現(xiàn)古建筑遺產(chǎn)的魅力?？ɡɡ鲎詮?9世紀被挖掘后，遵循出土文物入館保護原則，內(nèi)部的藝術品大多被搬到了梵蒂岡博物館，浴場內(nèi)只剩下一些不可移動的墻體和嵌入地面或墻面的馬賽克。因卡拉卡拉浴場規(guī)模巨大，有大量的可使用空間，所以在1960年羅馬奧運會，有多項運動項目被安排在古代遺址內(nèi)。古代運動場與現(xiàn)代場館設施同時使用，其中體操比賽被安排在卡拉卡拉大浴場內(nèi)，可謂一次突破性的嘗試。現(xiàn)如今，卡拉卡拉浴場遺址作為夏季浴場，也是羅馬歌劇院表演露天音樂會與歌劇的主要場所。古浴場遺址作為表演背景，加入現(xiàn)代化的音樂形式，參觀者可同時獲得文化體驗與情感共鳴?，F(xiàn)如今卡拉卡拉浴場的保護方式采取考古、旅游觀光、文化展覽演出、體育賽場四位一體的保護方式。雖然千年已過，浴場的功能在不斷發(fā)生置換，但其完整地保留下來了浴場建筑的原始風格、文化氛圍以及歷史遺址的周邊環(huán)境，其依然是獲取古羅馬公共浴場最好的一手資料和實際案例。

　　3.3戴克里先浴場遺址——四位一體中級保護與再利用

　　戴克里先浴場由羅馬皇帝馬克西米安于公元284—306年建造，是古羅馬最大的浴場，整體布局坐東北朝西南，浴場面積達到12萬平方米，其規(guī)模更是卡拉卡拉浴場的兩倍之大，是古羅馬城中最大的公共浴場之一。公元537年，哥特人入侵，摧毀了為整座浴場供水的維爾戈水道之后，戴克里先浴場便被民眾遺棄。戴克里先浴場與大部分廢棄古跡的命運相同，有利用價值的材料被搬走，用于新建筑：奢華的大理石被剝離用于教堂；精美的雕塑被用于裝飾。戴克里先浴場的空間功能也經(jīng)歷多次轉(zhuǎn)型，如浴場內(nèi)部的中央大廳曾用作馴馬場；教宗西斯篤五世曾炸毀部分浴場，以利用場地修建自己的別墅?，F(xiàn)如今，原戴克里先浴場被改造成三個部分：一是天使與殉教者圣母大殿；二是戴克里先浴場博物館；三是圣伯爾納鐸堂。戴克里先浴場遺址的特殊性在于：（1）室內(nèi)環(huán)境與室外環(huán)境相結(jié)合的利用方式；（2）因其歷史因素以及現(xiàn)代人需求的改變，促使浴場內(nèi)在功能結(jié)構(gòu)發(fā)生改變。

　　1563年，米開朗基羅受教皇委托，將剩余浴場部分的空間進行改造利用，利用原浴場的冷水廳、溫水廳、高溫水廳興建了一座巴西利卡式的天使與殉教者圣母大殿。其中，溫水廳與冷水廳組成教堂的主要空間，這座教堂的入口被設置在高溫水廳的半個穹窿屋頂處，樸實無華的外墻早已破敗不堪，內(nèi)部空間的雄偉壯觀與外部的空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教堂呈希臘“十”字式，左右兩翼末端均設有小禮拜堂。米開朗基羅除了改造教堂還增設了修道院以及一大一小兩個方形回廊。20世紀初期，在米開朗基羅改造的基礎之上，不僅將十字方形庭院改造成米字庭院，還新增了博物館和小花園。千年之前，古羅馬人在浴場內(nèi)進行“沐浴式社交”，而今由于“博物館熱度”的持續(xù)升溫，現(xiàn)代人找到了新的交友方式——“看展式社交”，越來越多的人愿意主動走進博物館感受文化的熏陶。

　　1990年成立羅馬國立博物館，由戴克里先浴場博物館以及后期增設的正方形米開朗基羅回廊空間、東南側(cè)的小回廊，以及一個可以容納500人的小花園演變而來。米開朗基羅回廊主要用于陳設古羅馬時期的各種遺物、雕塑品、鑲嵌畫或者更古老的收藏品。后期由于文物出土數(shù)量巨大，展館空間過于擁擠，于是博物館把這些古代遺物存放到羅馬的多個博物館進行收藏，這些展覽場所都被稱為“羅馬國立博物館”。現(xiàn)在的羅馬國立博物館包含五個場所：主館戴克里先浴場，以及阿爾滕普斯宮、八角形博物館、巴爾比宮和馬西莫浴場宮。其中，主館戴克里先浴場博物館與八角博物館都是在原遺址的范圍內(nèi)。八角博物館類似壁龕的空間位于浴場內(nèi)墻的西北角，緊臨露天體育場，雖然不曾得知此空間原有的用途，但是現(xiàn)在作為獨立展廳陳列展品。新增設的小修道院位于原浴場的游泳池之內(nèi)的東南角，占據(jù)泳池空間的1/3，剩余的泳池空間目前轉(zhuǎn)為室內(nèi)空間。修道院回廊的廊柱為塔斯干柱式，形成拱形的開放空間。上層為封閉空間，為提高底部建筑的穩(wěn)定性墻壁設有壁柱。圣伯爾納鐸堂位于西南圍墻的一個圓形角落遺址，與主遺址區(qū)隔道相望，靠近羅馬共和國的東南方向，原是戴克里先浴場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之一。

　　3.4英國巴斯浴場遺址博物館——高級保護與利用的六位一體

　　對于那些具有重大價值且典型的代表性浴場，政府選擇在原址及其附近建立博物館，用于展示建筑的歷史和文物。例如羅馬浴場中的成功案例之一——英國巴斯羅馬浴場博物館，同時也是聯(lián)合國文化遺產(chǎn)保護單位。博物館從最基礎的收藏、展覽、教育與科研等公共功能，逐漸擴展到今時與公眾有極強互動性的博物館參觀方式。英國巴斯羅馬浴場博物館為城市居民與參觀者互動、體驗、分享的空間，是人與建筑、自然緊密結(jié)合的表現(xiàn)。相傳，一位王子在巴斯發(fā)現(xiàn)了溫泉，便在此處建立了宮殿式浴場。12世紀，羅馬人離開巴斯，久而久之浴場也被遺棄。18世紀，人們偶然發(fā)現(xiàn)了蘇利斯·密涅瓦女神的鍍金青銅頭像，這座古羅馬公共浴場得以重見天日。

　　現(xiàn)如今的浴場為參觀者提供了獨一無二的沉浸式體驗，讓人們暢游在千年的古羅馬公共浴場，感受古今交融的建筑遺產(chǎn)美學。浴場提供了眾多特色體驗活動，如克羅爾學習中心，孩子們通過角色扮演的方式，在古羅馬遺址構(gòu)建的研究區(qū)域中挖掘、復制文物，研究古羅馬建筑文化與技術，這種互動式的學習方式更能提高學習的興趣。帶有濃郁復古氛圍的巴斯浴場也提供婚禮服務，古老的歷史文化與新潮的“博物館婚禮”相結(jié)合，賦予幸福特殊的紀念意義。除了視覺考古，巴斯浴場還推出了新奇的聽覺感官考古方式，羅馬浴場“聲音地圖”活動，混合詩歌、音樂即興創(chuàng)作和現(xiàn)場錄音，邀請多位著名音樂家使用多種混合樂器猜測、探查和聲音干預的過程，聆聽浴場千年的聲音。除此之外，巴斯浴場還大力弘揚中國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太極拳，讓游客在千年古韻的羅馬遺址感受行云流水的太極拳。每當夏季來臨，博物館會舉行浪漫的博物館之夜。游客可以體驗到水與火交融的美景。巴斯羅馬浴場博物館在保護建筑的同時，通過中外古今交融的沉浸式體驗，也讓文物說話，讓整座浴場“活”起來。

　　英國巴斯浴場博物館還運用數(shù)字化的展現(xiàn)方式，使博物館做到可持續(xù)發(fā)展，如視聽投影、虛擬現(xiàn)實、建模技術為展覽增添多媒體元素，讓公眾在社交媒體上分享體驗。此外，英國巴斯浴場博物館的新媒體團隊通過更新官方網(wǎng)站、發(fā)送官方微博、開通微信公眾號、營銷文化創(chuàng)意產(chǎn)品等靈活的線上線下互動方式，采用多元化與全方位的模式展示古羅馬公共浴場遺產(chǎn)的魅力，準確把握青年人的接受興趣和關注特點，將古老的洗浴文化，以富有內(nèi)涵且饒有趣味的形式推廣傳播。

　　在18世紀末，浴場旁邊還新建了一座新古典主義風格的泵房餐廳，雖然它只有200年的歷史，但是其價值毫不遜色于主浴場，歷史上簡·奧斯丁、狄更斯都曾蒞臨這座餐廳。巴斯浴場通過收藏、展覽、教育、科研、體驗、餐飲六位一體化的保護方式，疊加新媒體傳播手段與文物數(shù)字化技術，不僅把握住了文旅融合的創(chuàng)新方式，也闡釋了古羅馬公共浴場建筑與文化的故事，這種跨界創(chuàng)新的保護方式是值得借鑒的。

　　結(jié)語

　　大部分古羅馬公共浴場的遺留狀況都與阿格里帕浴場遺址相似，留下都是廢墟遺址，除了最基礎的考古與旅游觀光功能，在未來是否可以嵌入更多體驗式的空間功能，這些都是值得我們深入思考的問題。相比之下，卡拉卡拉浴場遺址、戴克里先浴場遺址與英國巴斯浴場遺址都為其他浴場遺址提供了很好的參考案例。這些浴場打破了古代生活與現(xiàn)代生活的壁壘，因地制宜，找到了在文化與娛樂、保護與有效利用之間的平衡點，真正意義上做到了合理使用建筑遺產(chǎn)，是最好的保護方式。除了官方提供的保護方式，許多學者，如泰勒奧克拉使用參數(shù)設計程序SolidWorks重建了卡拉卡拉浴場遺址，這種3D模型提供了遺址的氛圍以及雄偉的景象。帕多瓦大學基于薩爾諾浴場保護項目，從點云三維模型到平面圖與剖面圖，從高分辨率正射影像到立體沉降檢測，來獲取一個貼近于原遺址的完整模型，以在建筑遺產(chǎn)的保護中發(fā)揮基礎作用。因此，在未來，官方可以考慮與眾多的模型愛好者或者學者合作，依托專業(yè)團隊的技術支持，雙方合作共贏，共同打造一個全新的場景展示方式。

　　此外，古羅馬公共浴場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中國境內(nèi)高昌回鶻時期唐朝墩浴場的建筑形制和加熱方式，這也成為古代東西方文化交融的有力證據(jù)。關于古羅馬公共浴場對中國當代洗浴中心的影響，可以以中國東北地區(qū)為參考的對象，發(fā)現(xiàn)古羅馬浴場與當代洗浴中心在空間分布上都有諸多相似點，兩者都超出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洗浴功能，是功能多元化的建筑綜合體。此外，空間排列組合的方式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這些證據(jù)都可表明，中國東北當代的洗浴中心在一定程度上是對古羅馬公共浴場建筑形制的繼承與演變。因此，分析古羅馬公共浴場建筑形制的保護與再利用，對于中國浴場建筑的發(fā)展模式、保護與再利用具有重要的探索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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